原象-黄宗羲《易学象数论》

原象

圣人以象示人，有八卦之象，六画之象，象形之象，爻位之象，反对之象，方位之象，互体之象，七者而象穷矣。 后儒之为伪象者，纳甲也，动爻也，卦变也，先天也，四者杂而七者晦矣。

吾观圣人之系辞，六爻必有总，象以为之纲纪，而后一爻有一爻之分，象以为之脉络，学易者详分象而疴总象，则象先之旨亦晦矣。 刘长民钏深索隐图每谈总象，又杂四者而为言，以是不免穿凿附会之病，羲故别着之以为象学。

干

东方苍龙七宿，角亢、氐房心、尾箕，子丑月黄昏苍龙入地，故曰潜。 寅卯月角宿昏见天渊之分，故曰在渊。 辰巳月苍龙昏见天田星下，故曰见龙在田。 午未月龙星昏中于天，故曰在天。 申酉月大火西流，龙将入地，故曰夕惕。 戌亥月平旦，龙见于东北，昼晦其形，故曰亢。 魏献子问龙于蔡墨，蔡墨曰：周易有之，在干之姤云云。 若不朝夕见，谁能物之。 龙非星也，岂得朝夕见乎。

坤 

冰霜之候，农功未施，直方大，田畴之经界也。 三之含章，黍稷华秀也，四之括囊，获稻纳稼也，五之黄裳，授衣载绩也，上龙战野，塞向墐户。 春秋传曰：凡土功，龙见而毕务。

屯

屯难之时，凄然有墟墓之象。 盘，大石; 桓，丰碑，所以下棺者。 林中墓木丛生之处，上之泣血，孝子也。 二之不字，婺妇也，五也屯膏，取萧祭脂也。 班如，马行别其类，左氏有班马之声是也。

蒙

阳为师，隂为弟子，包为传道，击为解惑，气禀如桎梏，物欲如金夫。 玩物丧志，徇闻见者，困山无草木之为童。 为道日损，独露性真亦童也。

需　

需为饮食，农者饮食所自出也。 需郊、需沙、需泥、需穴皆农事也，血即洫字。 需血者，致力于沟洫，由是而岁功成矣，故得酒食以速客。 古者穴居，农事兴而出穴，农事毕而入穴，此四上之义也。

讼 

訟與獄異，此亦一是非，彼亦一是非，皆訟也。初之小有言，枝葉之辯也。二不能自持其說，三唯諾無別白，四如漢儒，堅守師說，五如孟子之闢楊墨，上則小言破道。直待得不見自家有是，世間有非，斯無訟矣。

師　

天子六師將，皆命卿，故六爻皆軍將也。將不從中制，六五者中軍之佐，而非天子。內卦為行軍之象，故曰師出，曰在師中。外卦為養兵之象，左次者在閭左而不發，田有禽者農隙講武，開國承家者兵民不分也。

比　

王者巡狩，諸侯來朝，皆畋獵講武，故五爻皆諸侯也。上之為无首者，處在荒，服遠於教化，非梗化也。

小畜　

大畜、小畜皆畜乾也，遇艮而止，其畜宜也。風以散之而言畜者，以風行天上，則為罡風不能及下而下畜矣。下三爻取畜牧為義，初為始生之犢，往來自恣，故曰復自道。二則已受羈靮，故曰牽。三則已在轅下，故曰輿。上三爻取畜積為義，四言惕出，五言富鄰，上言既處，其指一也。

履

西方七宿為白虎，乾兌當之，初當昂，昂為白衣，故素履。二當畢，昂畢間為天街，故履道坦坦。三當觜參，觜為虎首，故咥人。四當奎，奎為虎尾，故云履虎尾。五當婁，在虎尾之上。卦中言履者，指此一爻，故云夬履。上當胃，胃為天倉，明則天下和平，故云考祥。

泰　　否　

否泰之往來，一歲之寒暑也。兩卦內爻同為拔茅而時異，泰之拔茅言拔地而生也，野火燒不盡，春風吹又生。包荒之象，无平不陂，无往不復者，薈蔚參差之貌。否之拔茅言隕落而根撥也，野有死麕，白茅包之，故包承包羞皆取用於茅也。當泰則隂亦為美，在人民則不富以鄰，大道為公也，在女則為帝乙之妹，不自有其貴也，在土則為城隍，可以守禦也，當否則陽亦無用，四之委於天命，五之憂亡，上之望治，徒袖手旁觀耳。

同人　 

彖言大同，爻則天下為家，各親其親，各子其子之事也。故同必以族，家庭為一族，宗黨為一族，山林為一族，城市為一族，軍旅為一族，田野為一族，其事同則其心不得不同，離事以為同而後謂之君子。

大有　 

大有者以覲禮為象，无交害者，覲亦交也。大車所載之庭實在道者享於天子上公，三享侯伯，再享子男。一享匪其彭者，彭盛貌，束帛加璧，以致庭實匹馬卓。上九，馬隨之儀文盛矣，而將之以恭敬，匪僅儀文也。交如者，天子賜侯氏以車服答其貢賦也。自天祐之者，侯氏肉袒告聽事於廟門，天子辭以歸寧也。

謙　

謙以五禮為象，初屬吉禮，祭祀之道，求之於隂一謙也，求之於陽一謙也，故曰謙謙。二屬凶禮，哭踊皆鳴也，无不利者，大小通行之謂，嘉禮以親萬民，故屬之。鄰者邦國，賓禮以親邦國故屬之。行師屬軍禮，有鐘鼓曰伐。故亦鳴也。五禮以忠信為主，三之一陽是也。

豫　

謙豫兩卦一禮一樂，雷出地而後有聲故五為宮。貞疾恒不死者，陽氣不可滅而出也。冥豫有渝者，祀神之樂謂之冥，豫渝則變，其聲不用商也。角如雉登木鳴，初應震木而鳴也，中聲所止而徵生。宮天也，徵地也，磬鼓長而狹，以象天，股短而厚以象地，二居中當徵，故如石。張羽為宮，其細己甚，則為靡靡之樂，三之盱睢，亡國之音也，四則八音克諧，故為朋盍。

隨

震春也，兌秋也，初至四有離象，三至上有坎象，夏與冬也。又互為艮巽，六子皆備，具乾坤之德，故元亨利貞。爻以隨前為義，初隨二，二隨三，三隨四，四隨五，五隨上，不論比應，初隨二中正，故出門有功，二隨三失初，故係小子，三隨四失二，故係丈夫，四隨五故有獲而凶，五隨上，詩云：縶之維之，于焉嘉客，故孚于嘉。上居天位，人道已畢，無所復隨，則隨於神，故有西山之享。

蠱

艮為門闕，所謂象魏也。巽以申命，有號令之義，以號令縣之於象魏，當蠱壞之時，不得不以此感動人心。先甲三日，後甲三日，周禮挾日而藏之，鄭云：從甲至甲謂之挾日，此甲後甲之義與。

臨　　　觀　

臨似夾畫之震，觀似夾畫之艮，震為雷，八月雷始收聲，則非震之時矣，故曰有凶。艮為鬼門，又為宮闕，地上有木，而為鬼門宮闕者，天子宗廟之象，故有盥薦之事。臨本體為澤加坤，其上是澤之厚者，故水深而甘。觀本體為風加坤，其下是風之培者，故能化及童女。

噬嗑　

噬嗑有圜土之象，九四寘之圜土者也，初上則司寇之屬，在圜土之中，宜以困苦象之，而二三四五皆言飲食，何也？周禮曰：以圜土聚教罷民，先王之設刑官，所以輔教官之不逮，非欲以斬刈之也。以燕享祭祀之心，革縲絏桎梏之事。膚者膚鼎也，腊肉者腊鼎也，乾胏者二骨以并也，乾肉者腵脩也，陳鼎時膚為下，故二噬膚，腵脩主婦所設最後，故五噬乾肉。 

賁　

離有繼明之象，而賁變離之四爻，日月相抱持也。其六爻皆有天文之象，初當軫，軫為車在下而未出地，故曰舍車。二當須女，故曰賁其須。須女之上為天漢，三之濡如言天漢也，四之白馬言天駟也，五之束帛言織女也。五居君位，故以天孫當之，白賁者西宮白帝也，其象爼豆，五隂為足，一陽為牀，由鼎而升於爼者，為膚，為魚貫，魚者饋食禮，魚用鮒，十有五而爼，縮載是也。籩豆之實，水土之品，故有碩果。五爻數奇，故言魚，上爻數偶，故言果。鼎爼奇而籩豆偶也。

剥　　復　

剥復為本末，陽在木上為末，剥也；陽在木下為本，復也。七日者：剥之上九為一日，反對之即復之；上六為二日，去復遠，故迷；六五為三日，土再覆為敦，隂氣重也；六四為四日，在七日之中，故云中行；六三為五日，頻者中道，而又往之謂；六二為六日，與復相近，故休。初九為七日，七日似遠同一卦體，故云不遠。坤體本虛，任人來往，一陽橫亘其下，有關之象。

无妄　

天下之无妄者莫如五穀，春稼秋穡，時侯不爽，或邅旱澇，則无所用。其耕穫葘畬，有牛亦且繫之。趨吉避凶，人所同然，雖甚愚者，未嘗以求疾眚為事，乃忽然而至，是出於非望者也，於是逐妄迷復，喪其固有，故惟置身於榮枯得喪之外，而後能无妄。三所繫之牛即畜，畜六四之童牛，在大畜居艮體為邑人，在无妄居震體為行人。

大畜　

大畜亦以畜牧為義，下三爻皆取象於馬，以乾為馬也。有厲，利已，馬而病，厲不可行者也。二之說輹，罢駕之馬也，唯三為艮馬，則知初二皆不艮矣。三至上有離象，故四為童牛。艮為黔喙，故五為豕牙，艮象門闕，是豕在牢，牛在宮者也。艮為徑路，路在天上，則為天衢，何天衢者，其天駟與。

頤　 

卦中二陽養人，四隂待養，初不能養民，惟剥民以自養，如後世之君，誅求無厭，故二三顛拂無告，亂世之民也。上九分田制地，徇民好惡，故四五皆得其養，雖待哺之民，有若飢虎，亦應之不倦，治世之民也。

大過　

初六在巽體，巽為本。上六在已，已當巽位，巽又為木，二木在外，以夾四陽。四陽互體為二乾，乾為君，為父，二木夾君父，是棺椁之象。養生者不足以當大事，惟送死可以當大事。送死不嫌於大過也。孔子曰：五十以學易，可以無大過矣。言可以無死也。原始反終，知死生之說，故可以無死，與朝聞夕死同一義矣。

坎　

坎為水，又為月。月臨子午則潮盛，水與月同一氣也。內三爻言水之在天地間，外三爻言人之治水。初六水始導源，江河之坎窞也。六三萬川歸之，大海之坎窞也。水為天地間大患，在治之得人。樽酒簋貳，巡行治水者以勞之也。五不盈，九川滌源，九澤既陂也。徽纆，黑索也，叢棘聚大木若棘也。治水用索挽木，以塞決口，皆不順水性，故績用不成，三歲不得也。

離　

明兩作在天為日，在地為火。內卦日也，外卦火也。初為始旦，二為日中，三為日昃。日運於上，人事作於下，四之焚如心，火上炎，進退失序也。五之沱若水，為火所逼也。王用出征，兵猶火也，不戢自焚，君子退藏於密，猶火藏於木石而已。

咸　

自有此身，不能離感應，偽往則偽來，誠往則誠來，思慮纔動，肺肝已見，無一而非感也。人惟求感人，不求自感，逆詐億不信，見有人已。故有往來不逆詐不億不信。不信者，吾亦信之。往來之路，窮斯之為真感。君子以虛受人心尚為下，而况於口舌乎。

 恒　

蘇子瞻曰：自其變者而觀之，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。自其不變者而觀之，則物與我皆無盡也。人但知男女飲食之為恒事，盡力與造化相搏，造化以至變者為恒，人以其求恒者受變。苟知乾坤成毀，不離俄頃，則恒久之道得矣。故爻多以食食男女為象。

遯    　大壯　

遯為重畫之巽，壯為重畫之兌。巽之象為雞，故初之遯尾，雄雞自斷其尾者也。上之蜚遯，風雨如晦，雞鳴不已，鼓翼而飛者也。兌之象為羊，統一卦而言之，皆有羊象焉。初者，羊之足趾也。羊以角觸而趾用其力，故曰：壯于趾。

晉　

晉有日行黃道之象，內三爻為夜，外三爻為晝，夜行為人目所不見，故摧如愁如。遲明出海，萬目睽睽，此眾允也。帝堯時，日南至纒虛，虛為鼠也。六五矢得，矢，箭籌也。用之以算日，次角東方七宿之首，自虛至此，七宿日行一週天矣。

明夷　

明夷有日食之象，初在食限，去合朔尚遠，故曰：三日不食。二為初虧，四為食甚，五為復圓，上為入地，曰左股左腹者，日月俱東行，日遲月疾其食也。日在右而月從左追及之，故曰食必先於左，若日在左，則與月不相及矣。

家人　

或問文中子家人之象，子曰：明內而齊外，蓋離巽之卦也。一 陽一陰，相配於中，有父母夫婦之象。焦延壽以上爻為宗廟，五為君，在家人則君位為父矣。

睽　

睽有人死為鬼之象。袓而薦馬，故初言喪馬。將葬甸人，抗重而出。重有主道，遇主於巷者，謂重也。輿喪車也。輿曳牛掣者，所謂輪按軌以徐進，馬悲鳴而跼顧也。其人天且劓者，括髮擁鼻而號哭也。元夫尸也，孝子不見親之形象，於虞祭立尸，遇元夫也。膚，膚鼎廟之祭，內神也；車中之鬼，外神也。

蹇　

蹇卦內艮為山城象也，外坎為谿隍象也。世道之壞，起於人心當蹇難之時，機械爭勝天下，皆往而不來靡然降服。唯君子反身修德，固守名教。有干城之象，亦如燕盡降齊城，獨莒即墨不肯下耳。

解　

坎中之一陽即震下之一陽，始包於坎中，既而出坎為震，若果核之仁，變而為芽，則甲拆矣。坎為狐，三狐故三爻也。二以剛居中，一陽貫於二陰之間，似矢中之射之者，高墉之上六也。上六柔也，何以能射，蓋剛巳中狐，無矢，故柔。

損　　益　

分田授土於下，貢稅終事於上。上與下交相損，益者也。損初舉趾，粟米之征也。九二，利貞，布縷之征也。六三，損人力役之征也。四，損民疾苦者也。百姓足君，孰與不足，故五有或益之龜，不以天下自富，故上有無家之譽。

益初大作，受田而耕，六二享帝，春秋祈報。國之大事，在祀與農，二爻皆養生之事也。六三凶事，送死之事也。四之遷國，封建諸候，各行井田也。九五惠心，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也。損益之道如此，聖人逆知後世，剝下奉上，民不聊生，不授田養民，則上無益下之道矣。民買田以自養，又復重稅驅而納之，溝壑使下損無可損，而後之俗儒猶曰：十一而稅，生王之制也。是上之於下，非益之，乃擊之也。故以上九終焉。

夬　

兌為羊，上卦之羊固矣，而統卦皆有羊象。爻中所言皆統卦之義也，上為羊頄，三以應之，故日壯頄，非三為頄也。四為羊臀，初為羊趾。莧陸，羊所食之草，羊善鳴得草，故無號也。

姤　

《彖辭》勿用取女，六爻皆以此為象。女登車而金柅見繫，是為不吉。嫁娶之家，必宴會賓客，而庖中無魚，臀肉無膚，瓜尚在杞，羊餘惟角，則不成禮矣。其為牝雞索家，不待言也。

萃　

聚天下之人心者，莫如宗廟。九五，萃有位，四海之內各以其職來祭。四之大吉，二之用禴，吉，萃也。上六咨涕洟，是王者大喪羣公，萃而哭臨。三之嗟如，初之號若，凶萃也。

升　

此王者升中祭告之事。允升者，德洽而後升也。用禴者，宗廟之祭也。虛邑者，名山之邑如春秋邴者。鄭伯之所受命而祭泰山之邑是也。將享岐山，先宿其邑，而後升也。升階者，築土為壇，故有階也。冥升者，感格於冥冥也。

困　

兌正秋而以坎為冬，兌之一陰象乎始秋之氣，蔓草未殺，故為葛藟之困。六三則秋冬之交，蔓草葉脫而刺存焉，故為蒺藜之困。初六則在坎之下，大寒之時也。蔓為霜殺，而靡有孑遺所存者，株木而巳。

井　

此即井田之制，故以名卦。 巽为绳直，坎为水，区画于水上者田也。 田以沟洫为主，沟洫之水入，即取汲为食。 井泥不食者，沟洫不治，涸而见泥，荒田也，故为鸟雀所不集。 井谷射鮒者，水深而有鱼可射也。 井渫、井甃、井冽，皆我疆我理南东其畆者也。 井收勿幕者，大有之年，粒米狼戾，当收歛而勿盖藏也。 劳民劝相，省耕省歛也。 若以井泉取义，禽固不能入井，有鱼之井亦不多见矣。

革　

革有炉韫之象，离火鼓铸，兑金而金从革也。 金成器则文彩生，故虎变豹变，黄牛之革，槖籥也。 已日乃革，己为土，冶必用土也。 革言三就者，黑浊之气，竭黄白之气，竭青白之气，竭然后可铸也。 器敝改铸之，之为革。 天下亦大器也，礼乐制度，人心风俗，一切变衰，圣人起而革之，使就我范围以成器。 后世以力取天下，仍袭亡国之政，恶乎革。

鼎　

初为鼎足，二三四为鼎腹，五为鼎耳，上为鼎铉。 凡烹饪之事，自镬升于鼎，自鼎载于俎，鼎不受烹者也。 彖传以木巽火，烹饪也。 此因鼎以及烹饪，非烹饪以鼎也。 颠趾出否，雍人陈鼎于门外，以告洁也。 鼎有实，司马司士升性于鼎中也。 耳革行塞者，主人未迎鼎之时也。 折足覆餗者，举鼎入门佐食，升之爼也。 折足非鼎性，体节折之谓之折。 爼自脊胁以外，肩胁臑膊胳皆足也。 黄耳金铉者，牛鼎受一斛，羊鼎五斗豕，鼎三斗。 天子皆饰以黄金也。

震　

雷之在天地间，能生物，亦能杀物。 笑言哑哑，万物之郁结解也。 七日得阴，不能锢阳也。 苏苏，更生之貎，言草木禽虫也。 内三爻皆为生物，雷将击物，其声重浊，为震泥，上下不己，物遇而伤焉，为往来厉。 其击物也，若有鬼神凭之，为震索索，视矍矍。 外三爻皆为杀物。

艮　

艮为门关，两艮为重门，互坎为月，重门不启，明月在庭，静之至也。 其爻言，辅颊不言口，言身不言腹，言夤限不言脐，有背面而立之象。 四阴拂布，状背胁也。 上一阳为肩膊，中一阳为脊背。

渐 

巽为长女，艮为门庭，女自外而归男家之象。 六礼必奠鸪放。 彖言女归，爻言鸿渐。 鸿者随阳之鸟。 艮巽界于子午，鸿之去来，应之地势北高南下。 干者水之涯，磐者岸之下，陆则及于岸，南方之象也。 木者林木之高陵者，邱陵之际。 逵者天际，北方之象也。

归妹 

震为春，兑为秋，正嫁娶之时也。 下三爻明嫡妾之分，二得中为嫡。 初与三皆为娣姪也。 四之愆期，谓请期也。 五为亲迎妇人入门也。 上爻妇见舅姑，故承筐舅姑醴，妇故刲羊。

丰 

丰亦为日食之象，初之配主月也。 此在日食前月之望，故虽旬，无咎，过旬则灾难。 南方之卦，五六月之交，日在午未，日食于井柳则斗宿远而得见日中见昧，日食之既也。 其应在大臣，故折具右肱。 震东方之卦，正二月之交，日在亥戍，日食于室壁则斗柄之指午未者，远而得见卦中两斗异星也。 来章从固也，阀其无入日，入而人息也。

旅　

艮为阙门，有次舍之象，故内卦皆为即次三之焚次，以近离火也。 离为科上藁，则是巢而已，非次舍也。 上卦本三阳，有三矢，象六来居之，亡其一矢，是为野鸟入室，故有焚巢之变。 人生何在非逆旅，岂能久居，圣人以焚巢示象。 琐琐者，世人经营求望之心，争城受禅，皆琐琐也。 焚巢丧牛，运数之在天者也。 中四爻之得失，何足芥带乎。

巽　

巽有爼象，陰象足，陽象牀，上下二巽為重爼。凡易之言牀，皆指爼豆而言，非人所臥之牀也。三為牀，二為史巫，初為主人，三品牀上所設之性也。上又一牀，亦宜加以鼎實。六四在上卦，是上爻所設之物也，今設之於下卦之上，不可復加，故云：喪其資斧。

兌　

兌為正秋之卦，下三爻七月之象，中二爻八月之象，上二爻九月之象。言和言孚者，陽氣猶盛也，秋於五音為商介者，陰陽之介也。剝則陰欲剝陽，引則陽欲避陰，衰落之候也。

渙　

上巽下坎，有東風解凍之象。辭離之後，天地閉，賢人隱，故用拯馬壯，以求巖穴之士相助，為理机儿也。既得賢才，則使之几而崇禮之渙其躬所學焉，而後臣也。當是時，不知幾人稱王，幾人稱帝，聚而為羣，吾從而渙之，渙汗其大號者，建立諸候，各有封號也。渙其血者，原野厭人之內川谷流人之血，吾以不嗜殺人渙之也。

節　

水澤何以謂之節也？百川注海，無澤以納之則水利不興，旱澇為患，內爻為興居之節，互艮為門戶，初二兩陽若人處其中。外爻為飲食之節，安者五味相和，自三至上五，以一處於三陰之中，坤之稼穡作甘也。自二至五有離象，火性炎上作苦，故上為苦也。

中孚　　小過 　

中孚生陽，羽族即生也。咸卦生陰，血肉之物胎生也。中孚為生陽之始，小過為生陽之成，有嫗卵之象焉。當燕之來，鳥雀生卵之時也。鶴鳴子和，鶴以聲抱者也，或鼓或罷，或泣或歌，調和伏卵之節也。月幾望，其氣候將至也。有孚攣如，卵巳成形，其爪尚攣也。翰音登天，則出鷇而鳴矣。

小过飞鸟之音即翰音也。 中二阳为鸟之腹背，下二阴为左翼，上二阴为右翼，有东飞之象。 大道不行，鸟兽之卵胎既不可俯阏，飞而害之者至矣，故初为飞鸟之凶，三之或戕，四之往厉，五为矰缴，上为网罟，人世之险一至于此。

既济  未济 

乾坤分六阴六阳而为坎离，坎离合而为既济未济，在六十四卦之中，一律一吕可以相配者，更无别卦。 既济初为黄钟，黄钟阳之始生，曳轮濡尾象其初出之貎。 二为大吕，阴为阳侣，有妇女之义。 三为太簇，其分野幽州，故云鬼方。 四为夹钟，阳以阴为夹，犹衣以袽为夹也。 五为姑，洗百物，涤故就新，犹祭祀之斋戒也。 上为中吕，濡其首者，首皆阳而为阴所伏也。

未济初为林钟，辟卦在遯，濡尾即遯尾濡。 二为蕤宾，阴为主，阳为宾，既为宾主，是曳其轮而未行也。 三为南吕，四阴盛长，未可济也。 四为夷，则夷伤也，故有伐鬼方之事。 五为应钟，微阳应而将复，故有君子之光。 上为无射。 射厌也，万物之资，阳气无有厌射，犹人之饮酒无厌射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