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循《易通释》 2024年09月9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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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入于野 龙战于野

循按:乾二之坤五,坤成比,乾成同人,乾上从之坤三,是为同人于野。 以同人言之,则师二之五,而同人上之师三也。 若乾二不之坤五,而乾上之坤三,则为龙战于野,何也? 坤先成比,而后乾上之坤三成蹇,无震则无龙,亦无所为元黄,故不为龙战而为同人。 同人于野则亨,龙战于野则穷,以两野字相贯。 龙战之野,无人之野也。 师二之五,则野有人,而同人上往同之,同亦合也。 以上合五,是为合礼,故亨。

否之匪人 比之匪人

循按:泰二不之五而否成既济,为否之匪人。 否五已为君子,故虽贞不利。 大有二不之五,而比初之大有四,卽泰二不之五而否四之初之比例也。 大有二不之五,而比三之大有上,卽泰二不之五而否上之三之比例。 比成既济,卽否成既济。 大有成泰,卽泰二不之五。 比之匪人卽否之匪人也。 同人彖云「同人于野,利君子贞」,大有成同人,则比之不为匪人,而君子之贞利矣。 否独为君子,致泰为匪人,此所以不利其贞,而名为否也。

困于酒食 需于酒食

循按:困成需则穷,故困于酒食,与需于酒食同,需于酒食谓需二之晋五也。 困于酒食谓困成需而后需二之晋五也,酒食二定为之枢纽,惟困成需,其下干乃为朱绂,至于朱绂而后二乃之晋五,为方来,所以困也。

田获三品 田获三狐

循按:巽六四「悔亡,田获三品」品卽品物咸亨之品,始于二五,次初四,终三上,所谓品也。 巽二之震五,初四从之,震成屯,巽成家人,与乾见龙在田同,故以田字贯之,成家人屯则亢龙有悔,以家人变通于解,故悔亡。 解二之五而后家人上之解三,解成咸,是为品物咸亨,所以获三品也。 解九二「田获三狐」卽承此言之,非变通于解则不成三品,三狐卽三品也。 巽成家人,家人通解而悔亡,悔就则贞吉,故巽称悔亡,解称贞吉,而以田获三品、田获三狐为钩贯。 其取象于狐者,何也? 狐卽弧也。 虞仲翔以坎为弧,以艮为狐,荀《九家》、干宝皆以坎为狐,狐弧一声相通(短狐一作短弧),兼坎艮而有之者也。 《说卦传》「坎为弓轮」,弧卽弓也。 「艮为黔喙之属」,狐卽黔喙者也。 弧狐皆从瓜声,瓜为蓏果,蓏亦艮象。 姤二之复五而上从之,姤成咸,下艮复成既济上坎,故云「以杞包瓜」。 解二之五而家人上从之,解成咸,下艮,家人成既济,上坎,故云田获三狐。 睽上九「载鬼一车」谓成泰,泰通否,泰二之五,上坎则先张之弧,否上之三,下艮则后说之弧,称弧称狐,兼坎艮二象,比例之明白无疑。 伪未济二不之五而四之初成损,损上艮而无坎,五柔不刚则小,损通于咸,咸下艮为狐,故云小狐。 虞氏以艮为小狐,是也。 品紊而狐以小见,汔则小而张则大。 传于坎但言弓而不言弧,以弧兼艮而弓专坎也。 于艮但言果蓏不言瓜,但言黔喙不言狐,以狐瓜兼坎而果蓏黔喙专艮也。 弧兼坎艮,犹拇兼坤艮,经中取象,有此一例。 后说之弧,《释文》言京、马、郑、王肃、翟子元作壶,壶古通狐(《吕览》「壶邱子」卽《汉书》狐邱子林。 《史记》「壶黶」《汉书》作「狐黶」)壶狐弧三定通借,惟作壶,益知其卽是狐也。

丧牛于易丧羊于易

循按:《说卦传》坤为牛,兑为羊。 大壮六五丧羊于易,无悔,旅上九丧牛于易凶。 大壮之丧羊,本于归妹之刲羊,渐上之归妹三成革,兑羊在上而中未亡,今归妹二不之五,而渐上来征于三,征伐者,克杀之事也,故刲羊,谓不成革而成大壮也。 归妹之五已亡,大壮二未能遽进于五,故丧羊。 惟易而旁通于观,则大壮二之五,仍不异归妹二之五,此丧羊于易所以无悔也。 夬二之剥五,与大壮二之五同。 夬成革,兑羊在上,而羊不丧,则宜牵而通于蒙。 丧羊而易则无悔,羊不丧而牵则悔亡,其义甚明。 乃大壮二不之五,而四之观初,大壮成泰,观成益,是为羝羊触藩。 羊而触藩,羊之不顺者也,故羸其角而不能退不能遂。 壮则不羸,遂则不丧,牵则不刲。 羊在五则能遂而壮,羊在三则不能退而羸,刲羊,羊丧,羸其角,羊亦丧。 凡称刲羊、丧羊、牵羊、羝羊,一贯如此。 渐上之归妹三,与睽上之三同。 睽二之五上,有干马,睽成大壮,大壮二之五,上有兑羊。 丧羊者,据易而得羊。 豫探言之也。 节二之旅五,与睽二之五同。 探其所得宜亦云丧马。 旅上之节三,旅成小过,节成需,需小过相错即大壮蹇与渐上之归妹三相比例,若豫以中孚二之小过五探之,则亦宜云丧羊。 乃小过五不成兑而四之初成明夷,无马无羊,而但有坤牛,故丧牛于易。 大抵羊宜在上,不宜在下。 牛宜在下,不宜在上。 旅成明夷,牛在上则凶。 解成萃,蒙成观,牛在下则吉。 离成家人而通解,解二之五成萃,为畜牝牛。 萃通大畜,大畜二之五为童牛之告,皆指萃下坤也。 萃家人相错为革观,革初九巩用黄牛之革,谓通于蒙。 蒙二之五成观,观下坤卽萃下坤也(革观相错为家人萃),二先之五,使年不在上而在下,故不丧。 不丧则童用牛而不黄,则蒙大畜将成泰,同于旅之丧牛。 用黄年则蒙成观,用黄年之革则先成观,后成益,故遯亦用黄年之革,谓遯成咸通损,而损成益也。 革通蒙则蹇通睽,睽成益为其牛掣,睽二之五成无妄,无妄成益犹睽成益。 无妄六三「或系之牛」卽「其牛掣」之牛也。 益之牛在三,既济东邻之杀牛,卽益上之三也。 《说卦传》既言「坤为牛」又言「坤为子母牛」,牛兼子母,正指萃观之牛。 蛊成大畜通于萃,则有子,革通蒙,蒙二之五,则子克家。 牛兼子母,则为黄牛,为童牛。 彼东邻杀牛,终而无续,则牛而不予者也。 牛而不子,缘不能畜牝牛,则亦或系之牛也。 易《释文》引陆作场,解为疆场。 古场字本作易。 《汉书‧食货志》「瓜瓠果蓏殖于疆易」,张晏曰:「至此易主,故曰易。」 桓公十七年《左传》「疆场之事,慎守其一」,正义云:「至此易主,故名曰场。」 疆场之场,本取义于交易之易,取易为场,犹取羊为祥。 丧羊于易,自其辞而言之为羊亡于彊场,自其本义而言之,则羊指革上之兑,易指大壮通观。 羊与易皆借焉者也。

得其資斧 喪其資斧

循按:《子夏传》及众家并作「齐斧」,资与齐古字通。 应劭云:「齐,利也。」 资之训为货财,货财亦利也。 然则齐斧、资斧、利斧,一也,资斧之资卽怀其资之资。 旅四之初成贲,而变通于困,为旅卽次,旅而卽次则利,故云怀其资,不言利而言资者,据旅人而言。 《聘礼·记》「既受行问数月之资」注云:「资,行用也。」 旅人所用货财称资,旅人得货财则利,故以怀其资当一利定,怀其资则困二之贲五成家人,故得童仆。 贲由家人成既济,困由萃成咸,故得童仆贞而终无尤。 九四得其资斧,得其资卽怀其资,而云资斧者,卽谓其成家人也。 旅于处成贲,变通于困则利。 困二之贲五,贲成家人,困成萃,家人五互离,萃下坤,离为戈兵,坤为釜,斧为兵而声通于釜,因利而得斧,故云资斧。 在怀其资则为旅人之行用,在得其资斧则为利斧,各随文以为义,而资字皆取义于利,用一斧字,则明其所以利也。 成家人萃则得其资斧,不成家人萃则丧其资斧。 巽上九「巽在牀下,丧其资斧,贞凶」,牀卽剥牀之牀。 震成复,巽成小畜,犹兑成节,艮成贲,贲通于困成家人萃,为得其资斧,则小畜通于豫,亦成家人萃为得其资斧。 今巽成小畜不通于豫,而以上之复三不成家人萃而成需明夷,明夷下亦有离,上亦有坤,而斧非利斧,故不为得其资斧,而为丧其资斧也。

我心不快 其心不快

循按:艮六二「艮其腓,不拯其随,其心不快」,兑二之艮五,兑成随,兑二不之艮五而四之艮初,为艮其腓,谓成节也。 节变通于旅,旅九四旅于处,得其资斧,我心不快。 节二不之旅五,而旅四之初,与兑四之艮初同,故一云其心不快,一云我心不快,比例之,两卦皆明其心不快,其字指旅,别乎艮成贲而言也。 至节既通于旅而二不之旅五,则旅于处。 旅四之初成贲,卽变通于困,而得其资斧,心已不快矣。 贲之心卽旅之心,自节变通于旅言之,则云其心。 自旅成贲言之,则云我心。 称我称其,皆指旅也。 快之义为急,不先以兑二之艮五,以致成节而后通于旅,又不先以节二之旅五,以致成贲而后通于困,其不急而缓,不早而迟,故为不快。 快从夬,不快亦卽不决,详见后。

自我致戎自我致寇

循按:今本解六三传云「自我致戎,又谁咎也」。 需九三传云自我致寇,敬慎不败也。 《释文》于需九三致寇云郑、王肃本作戎,虞仲翔注需九三有「离为戎」之解,则亦作自我致戎矣。 以经传通考之,作戎是也。 解成泰,家人成旣济,旣济泰相错为需明夷,故泰二之五为致寇至,需二之明夷五亦为致寇至。 致寇则我已失其为我,岂尚能敬愼不败乎? 惟需变通于晋,需二之晋五,五得主为有我,需二乃成离为戎,卽上六「有不速之客,敬之终吉」,故取敬之敬字,赞其不败之故,明致寇则败,致戎则不败。 需九三、解六三两传皆作「自我致戎」,以致戎赞致寇,乃传之妙,为经作转语也,岂有致寇至而不败,而谁咎乎? 同人师相错为明夷,同人下离卽明夷下离,若师二先之五,则戎不伏,乃师二不先之五,而同人上之师三成升,在同人成革,下有离戎,在师成升,下有巽伏,而巽在坤下,是为众草,故伏戎于莽。 同人四更之师初成泰,则为解之负且乘矣。 夬九二「莫夜有戎」,夜谓明夷,夬四之谦初,谦成明夷,夬成需,需二之明夷五,其有戎为夜有戎,而非自我致戎,故戒之云莫夜有戎,莫之言无也。 四之谦初成明夷,明夷下离戎也,明夷下有戎,而后需二之明夷五,需下以戎从之,是为卽戎,不利卽戎,故莫夜有戎。 惟需二不之明夷五,变而通于晋五,则旣无明夷之夜,非卽戎而为自我致戎矣。 自我者,不从人之谓也。 需传自我致戎,明其非夜有戎而卽之也。 戎兵也,离为甲胄戈兵,是为离象。 传赞夬于需,赞同人于解,已为微妙,王弼不知其义,而改需传为自我致寇,不特与敬愼不败方圆矛盾,而于解之自我致戎一以贯之者,遂晦而不明,讵知需解两传言致戎,原非专赞致寇,乃是赞夬同人两卦,经文所谓戎也。 解负且乘已成泰,乃以变通为自我致戎,解二之五成萃,则不致成泰,萃四不之初,而家人上之萃三,萃成咸,下亦无离,传于萃赞云除戎器,形乃谓之器,谓成既济,成旣济则下有离戒。 除戎器者,萃大畜相错为夬剥。 除戎器则不致夜有戎而卽戎也。 特用一戎字,与解之致戎互明,而并为卽戎伏戎赞。 赞易之妙,岂容以大略观之也。

三岁不与三岁不得 三岁不覿 三岁不覿 三岁不孕

循按:《乾凿度》总释二十九卦数例云:「何不言二年五年六年? 何以三岁?」 解者或谓指第三爻(虞仲翔说同人坎),或谓三者阳数(《九家》解困),或谓三至五(崔憬解同人)。 揆诸卦义,不可贯通。 就诸卦推之,坎上六三岁不得凶传以失道赞之,谓离上之坎三成丰井。 丰上六「三岁不覿」承「阂其户,阗其无人」之下,谓涣二不之丰五,而丰四之涣初,困初六亦云「三岁不覿」承「臀困于株木」之下,谓困二不之贲五,而贲上之困三。 贲上之困三,犹同人上之师三。 师成升,同人成革,革升相错,为明夷。 大过九三三三岁不兴适与困三岁不覿相发明矣。 此四者皆不吉,惟渐九五妇三岁不孕,终莫之胜吉加一妇字,谓归妹成大壮,渐成蹇,大壮变通于观,则其二之五成革,而为三岁。 四不之蹇初而之观初,故不孕,不孕故吉,谓其能变通也。 不孕谓渐下不成离(郑康成云「离为大腹」,孕之象也。 虞仲翔云「离为孕」),三岁谓归妹下成离,以此通之诸卦。 丰三岁不覿,三岁谓丰下离,不覿谓上成坤为明夷。 困「三岁不覿」,三岁谓贲下离,不覿谓贲成明夷。 坎三岁不得,三岁谓离下离,不得谓离成丰。 同人「三岁不兴」,三岁谓同人成革下离,不与谓师二不之五而同人上之师三。 传于贲六二赞云「与上兴也」,此兴定卽与三岁不与互明。 师同人相错为明夷讼,师二之五卽讼二之明夷五,亦卽需二之晋五。 困成需,通于晋,而晋成咸,则与上兴。 师二之五,而后同人上之师三,成革成蹇,相错为旣济咸,卽是困二之贲五,而后贲上之困三,亦卽需二之晋五,而后晋上之三,惟师二不之五,而同人上之师三,在同人成革有三岁,而师成升则不兴。 推之贲成明夷,困成大过,则亦三岁不兴。 大过明夷相错卽升革,不兴犹不覿也。 师二不之五,犹归妹二不之五。 归妹传云天地不交而万物不兴,不交二不之五也。 以归妹二不之五,明师二不之五也。 乾坤交成同人比,犹震巽交成随渐,渐通归妹犹同人通师,故经以渐之三岁,明同人之三岁,传卽以归妹之不兴,赞同人之不兴。 盖以离上之坎三为不得,同人上之师三为不兴,贲上之困三为不覿,皆二五未行,三上先行,而丰四之涣初。 不覿与困同,则初四先二五,与三上先二五同。 其渐上之归妹三,犹同人上之师三也。 能变通则不孕而吉,然则彼不得不兴不覿者,能变通则亦化凶为吉。 以三岁二字贯之,其比例甚明。 思之自见,革治秝明时,以九四当闰,三岁一闰,故以下三爻之成离者为三岁,三岁之名,不言于革而言于丰,丰不成革,故不覿,丰成革,则由三岁而有章蔀矣。 章蒌由岁而积,故称岁。 甲庚为日之神(巽《广雅》),故称先甲三日,先庚三日,以离为日也。 《白虎通》云岁以纪气物,据日为岁,年以纪事,据月为年,本下离三爻为日,称三岁据日之义也。 颐复屯称十年,以其五得中则成坎,坎为月,据月之义也。 伐鬼方有赏于大国,是纪事,章蔀治秝明时,是纪气,称三日,称三岁,称三年,各有义可寻也。

並受其福 實受其福 于食有福 受茲介福

循按:經文四福字一貫,泰二之五為需二之晉五之比例,亦為未濟二之五之比例。未濟二之五,則實受其福,卽泰之大來,傳卽贊云「吉大來也」。泰之福稱食,卽需飲食之食也。井九三「王明並受其福」,承上「井渫不食,為我心惻」而言。惻,憂也。巽上之震三,震成豐,巽成井,井不通於噬嗑,故不食。而豐四渫於井初,井成需,豐成明夷,故井渫以需通晉,晉成否,初登于天,照四國。需既舍明夷晉,又不成明夷否,上乾為王,故王明,於是「受茲介福,于其王母」,故「並受其福」。以晉泰貫之,知井之成需也。困九五「乃徐有說,利用亨祀」。傳云「乃徐有說,以中直也;利用亨祀,受福也」,卽亦贊於晉云「受茲介福,以中正也」。以中正猶云以中直,則知利用亨祀,亦謂困成需而通晉也。困于酒食,與需于酒食同。朱紱方來,與不寧方來同。赤紱而徐有說,卽晉成否而否上之三也,乃旣濟之受福,承殺牛礿祭,皆指益上之三,則受福而成益,又必通於恒,恒二不之五,則益上之三為殺牛,雖受福而仍虛,惟恒二之五成咸,則益上之三,乃為礿祭,而受福乃實,此義傳於謙,震贊之。謙成旣濟,履成益,益通於恒,則為福謙,恒益卽震巽之相錯,巽二之震五,而初四從之,猶履二之謙五,而初四從之。震之虩虩,卽履之愬愬,因恐致福,卽鬼神之福謙矣。

日中見斗 日中見沬 日中則昃 日中為市

循按:豐彖云「勿憂宜日中」,六二九四皆云「日中見斗」,九三云「日中見沬」,而傳於豐贊云「日中則昃」,《繫辭傳》云「日中為市」。日中者,離在上也。坎二先之離五,離日照於乾天,為照於四方,卽為照於天下,乃坎二不之離五,而離上之坎三,坎成井,離成豐,是不能照天下,而為日昃之離。昃者,傾也。上之三為傾,為隕,為昃,其義一也。先五後上,則有隕自天,未照於天,而卽傾昃,故云「日中則昃」。則之云者,急遽之辭也。離成豐,上無離日,日不中矣。井變通於噬嗑,離仍在上,故日中為市,致天下之民,聚天下之貨,交易而退,各得其所。市者以其所有,易其所無也,互相交易莫如市。井舍豐而通噬嗑,是交易也。井二之噬嗑五,成无妄,井成蹇,相錯為遯,遯則退,故交易而退,井得所,噬嗑亦得所,故各得其所。豐五民也,噬嗑五亦民也,井通噬嗑,而噬嗑之民得所,豐亦通渙,而豐之民得所,是致天下之民,聚天下之貨,而各得其所也。離成豐則憂,井舍豐通噬嗑,而噬嗑成无妄則勿憂而照天下。勿憂而照天下,則井之通噬嗑也,為宜,故云「勿憂,宜日中」。若噬嗑不照天下,而上之三仍成豐,依然離上之坎三,為日中則昃矣。宜日中,猶云利日中。變而通之以盡利,知此口中,指井變通於噬嗑,故傳於噬嗑以「日中為市」贊之。市者利之所在也,言市,言交易,言得所,皆發明宜日中三字。日中而交易得所則宜,日中而昃則不宜,日中而昃,噬嗑不成无妄而成豐矣。豐六二九三九四,皆本噬嗑言日中,卽本離言日中。「日中見斗」傳云「幽不明也」。明夷,故不明,謂離成豐,卽宜通渙,乃不以渙二之豐五,而以豐四之渙初。豐成明夷,渙成中孚,中孚下兌為口,明夷上坤為柄,相錯為臨,明夷夜,而有口有柄,下臨者,其象為斗,謂離成豐,豐又成明夷也。方成豐,未成明夷,則宜通渙,往得疑疾,有孚發若是也。既由豐而成明夷,則宜通於訟,遇其夷主无咎是也。而皆承日中見斗之下,一由其成明夷,而反言之也,一由其成明夷而申言之也。惟有孚發若,故九三接言之云「豐其沛,日中見沬」,傳云「豐其沛,不可大事也;折其右肱,終不可用也」,不可大事卽小過之不可大事,終不可用卽剝之終不可用,謂渙二之豐五,豐四不之渙初,而渙上之三,渙成蹇,豐成革,與大壯成革,觀成蹇同,亦與革通蒙,蒙成蹇同,沛卽紱也,沬猶盥也,觀上之三為盥,渙成觀,觀上之三為沬,《說文》「盥,澡手也」,「沬,洒面也」,手面雖分,義不相遠,故以沬鉤貫盥字,而觀上之三,上有坎水,下有艮手,以水盥手也。渙二先之豐五成革,互乾為面,卽小人革面之面,而渙之成觀者,乃以上之三而成盥手之象,兼革五之面言之,遂變盥而言沬,且於文辭,不可言日中見盥也。變盥言沬,沬即通於昧,故鄭康成作昧,服虔以為日中而昏,王弼以為微昧之光,於日中之文乃貫矣。昧通於蒙(《淮南》「蒙谷」卽《堯典》「昧谷」),渙二之豐五,為蒙二之五之比例,亦困二之賁五之比例。沬取於蒙,沛取於紱,惟豐沛故見沬,辭義亦明暢而無鬱澀矣。然則豐其蔀者,豐四之渙初也。日中見斗者,由日昃而成明夷也。豐其沛者,渙二之豐五也。日中見沫者,豐通於渙也。見斗不宜,見沬則宜耳。

同人先號咷而後笑 旅人先笑後號咷

循按:同人五已定不动,所动者四与上也,宜俟师二先之五,而后上之师三,则笑; 若不俟师二之五,而上先之师三,则号咷。 同人先号咷而后笑,《辞系》九五谓上先五则号,后五则笑,下文申之云「大师克相遇」,明先者,先乎师也。 后者,后乎师也。 旅人先笑后号咷,上承鸟焚其巢,下云丧牛于易凶,明旣四先五成贲,上又先五成明夷也。 明夷讼相错卽同人师,故与同人互明。 明夷初四三上俱不动,所动者五也。 旣通于讼,则五宜先动而无所俟,故先笑。 若俟讼初三先之四上,而后五乃之讼二则号咷。 旅人,谓明夷之主未归,而旅寄于外也。 本卦五已定,旁通之卦五未定,则人宜先而我宜后,同人是也。 本卦五未定,旁通之卦五已定,则人宜后而我宜先,旅人是也。 经示其例于此两卦,不直示于明夷,而示于旅之成明夷者,经传错综之常也。 笑号前已详,以两爻辞颠到互明,表而出之。

王用亨于西山 王用亨于岐山

循按:随上六「王用亨于西山」,升六四「王用亨于岐山」,两卦比例,蛊二之五而后上之随三,与升二之五而后无妄上之三同。 蹇下艮为山,革上兑为西,故为西山。 升称岐山者,与蛊互明。 山之岐,犹水之沱。 蛊与随系而亨于西山,蛊二不之五,而上之随三,则成升,不能亨于西山矣。 升旁通于无妄,此升成蹇之山,异于蛊成渐之山,故为岐山。 余旣释如右,抑又推传所谓上穷,亦可谓蛊上之随三成升,而升通无妄,故以王用亨于西山,与王用亨于岐山相钩贯。 升无妄相错为复姤,故巽初之震四成复,巽在牀下,及复通姤,姤其角,传皆云上穷,震成复所以为上穷,由蠱成升之为上穷而例之也。 并存以质诸贤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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